《ELLE》3月号封面之星—雷嘉汭。「开心1秒,接着压力如巨石砸下。」这是雷嘉汭在获知自己成为首位参演韩剧的台湾女演员、并夺下首尔国际电影大奖「亚洲新锐演员奖」後的第一反应。从初试镜便脱颖而出,到凭藉《八尺门的辩护人》入围金钟奖,她的演员之路从来不是侥幸,而是一次次迎战未知、突破极限的选择。在本次专访中,雷嘉汭分享了自己如何在心流中驰骋,如何在异国剧组里学习独立,甚至因为真挚的演出与相处,获得韩国资深影帝成东镒认「乾女儿」的温暖情谊。她用勇敢与执着,让角色不只是角色,也让自己站上更大的舞台。
第一次试镜就获得广告导演青睐;初登大银幕,便一举担纲女主角;24岁凭藉在《八尺门的辩护人》里对外籍移工的细腻诠释,入围金钟奖最佳迷你剧集女主角奖。而就在不久前,她成了首位参演韩剧的台湾女演员,夺下2024首尔国际电影大奖的亚洲新锐演员奖,在国际舞台崭露锋芒。她是雷嘉汭,不依附於任何框架,遵循内在每一道心流交错,在角色间自如跳跃。
与同期演员相比,雷嘉汭何止幸运,她的演员之路几乎可说是一路绽放。但当你与这个言谈中充满温润力量的女孩深聊时,会发现机会或许眷顾了她,但更确定的是,她始终用力拥抱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,让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无比笃定。
只能开心1秒
「上台第一个感受是……紧张到心脏好痛喔,因为这是我第一个奖项,原来奖盃拿起来真的这麽重。」沉甸甸的,不只是奖盃,更多的是她对演技磨练的不懈追求。让她捧起人生第一个奖座的,是这部奇幻动作剧《Twelve》,故事以东方12生肖为背景,讲述12位天使卧底人间、守护人类的故事。该剧阵容坚强,集结了马东石、朴炯植、成东镒等韩国一线演员,剧组表示,当时雷嘉汭在没有剧本的状况下临场发挥,精湛的表现震慑了现场所有人,回想当初半夜接到经纪人来电,得知自己雀屏中选,雷嘉汭至今仍感到不可思议:「我大概就开心了1秒吧!接下来,压力像一颗巨石瞬间砸下来,脑中开始疯狂盘算,什麽时候开始学韩文?该进行哪些动作训练?一周得去几次健身房?」语气里,既有兴奋,也藏不住她对这个挑战的严阵以待。
为了能顺利融入剧组、不经过翻译直接与工作人员顺畅沟通,雷嘉汭在开拍前便投入1整年学习韩文。但即便提前准备,真正踏入剧组的第1个月,仍不可避免地感受到语言带来的巨大压力:「这是我第一次在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环境里工作,我重新把自己归零,去接受这个新世界,我刚进去的时候完全处於在一个高压的状态,超级害怕,但那种害怕不是说恐惧,应该是太多的未知而感到害怕。」
很难不喜欢她
情绪调节力极强的雷嘉汭,不仅喜悦只停留1秒,连对未知的恐惧也仅持续了1个月。短短2、3个月後,她便尽量不依靠翻译与剧组沟通,甚至与演员们打成一片,建立了深厚情谊,还迎来了这段旅程最充满魔幻色彩的时刻:「成东镒老师居然认我当乾女儿!」
「很不可思议,因为我看的每部韩剧几乎都有他出现,某天我们对完戏之後,他突然跟我说我很像他女儿,所以在那之後他都会叫我女儿,一开始我以为是开个玩笑的,只是我们私下的昵称,直到後来在我回台湾前的饯行会上,他就对全剧组的人说我是她的乾女儿,不可以欺负我,而且直到现在我们都有保持联络,前阵子他还祝我生日快乐。」像这样的魔幻时刻,对雷嘉汭而言早已不是第一次,毕竟你很难不喜欢她,与人交流时,她总是毫无保留、真诚以待,而骨子里那股水瓶座独有的古灵精怪,更让人忍不住想更认识她。就像当初为了揣摩 《八尺门的辩护人》中的女主角莉娜而主动认识的一群移工好友,这段情谊并未随着戏剧的落幕而终结,反倒在现实里延续,成为她生命中珍贵的一部分。「前阵子她们有看到我入围金钟奖,就特地传讯息恭喜我,最近《八尺门的辩护人》在印尼上映了,她们还推荐印尼的家人去看,我就觉得很有成就感,感谢自己这麽爱交朋友,很谢谢当时的我敢跨出那一步。」
我有时候挺疯的
「你想吃就拿吧!」一旁的经纪人替在早餐盒前犹豫不决的雷嘉汭说出了心声。彷佛被读出心意的小女孩,她眼神一亮、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盒萝卜糕朝休息室走去。「我刚刚才吃了一根咸油条,但又好想来一份萝卜糕加蛋。可是我其实没有很饿,但又好想拿……可是今天要拍照,不能吃太多。最後,我还是忍不住拿了一盒,只是到现在还没打开。」不只我被搞混了,连雷嘉汭自己有时也摸不清自己的内心世界。她难得微微蹙起眉头:「我的内心常常处在一种矛盾的拉扯中,好比说,前一刻才笃定自己不喜欢某件事,没过多久又觉得好像也不错?其实很多时候,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。」
正因为不断冲撞既定的框架,才让雷嘉汭得以自在且勇敢的尝试各种可能性,当她遇见一个角色时,可以注入超越原始想像的更多面向:「我都会猜这个人的个性不只是这个样子,然後渐渐拓展成更多元、更有层次的可能性。我把它简称成人格分裂,而且常常都是在碰到对手之後迸发出的火花。」
接着我们聊到最近的烦恼,她立刻在这个话题上完美示范了整个自我推翻的过程:「最新的烦恼就是在昨天,我才发现我居然25岁了!时间也过太快,但说焦虑不焦虑,说不焦虑又焦虑,焦虑的原因是感觉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,不焦虑则是因为我可以有更多的历练,不只是感情,也许可能亲情上的,甚至我觉得友情上的、各种生活上的都行,因为现在的我去饰演某些角色时,很多都还是要靠想像力,但如果有了这些经验,应该对我的表演会更有帮助。」
学着直面各种情绪
手舞足蹈聊起对於角色的执着与琢磨,雷嘉汭眼神满是闪光,对於成为一位演员的热情燃点,始於第一次接拍广告时,在导演萤幕中瞥见的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:「在那个萤幕里,好像看到一个不太一样的自己,这跟平常照镜子的模样又不太一样,这种感觉让我着迷,很惊喜,我好喜欢那种惊喜感。」
雷嘉汭的美毋庸置疑,一对标志性的梨涡与深邃灵动的双眸,过目不忘的魅力让她在镁光灯下脱颖而出,然而,正如许多女明星所经历的那样,这份上天赋予的礼物,也成了无形的枷锁:「以前曾经有工作人员说我是花瓶,听到这句话的当下挺难过的,但後来还是要演下去,这反而变成一种激励,就觉得我要证明给你看,我就用我一切的努力,把我能付出的都尽力做到,我不能说我做的很好,可是我知道已经努力到最大值了,这样就够了,因为我不可能迎合每个人的口味。」
以往雷嘉汭会透过潜水、骑重机来忘掉这些不开心,如今她选择与这些不顺心直面而对:「以前可能就是想逃避,当下不想去处理,但其实这样做并不会有任何成长,现在我会去接受它,然後去思考可以有哪些解决方式。」将负面耳语转换成进步的动力,把挫折当作人生厚度的养分,後来的故事大家都看到了,这位被唐福睿导演盛赞为「同时拥有天赋与勤奋」的宝藏演员,用一部部精彩的作品,证明了自己不只能将角色诠释出更立体的样貌,甚至一次次成为了角色,期待未来这些雷嘉汭们,能继续透过表演,带给不勇敢的人们更多勇气和力量。